□吴少波

　　今早唤醒我的，是大厅里有人奔跑嬉闹的声音，不用想，准是我那正放寒假的四岁女儿在“兴风作浪”啊！我试着挣扎起身，怎奈昨晚加班着实困顿，那就再翻身平躺片刻，脑海里，却是浮现昨天晚饭后的情景……

　　“这个字读什么呢？”在她的小书桌前，我拿着可爱的认字卡片，我保证我是笑容满面且声音亲切温柔。

　　“嗯……”她的眼睛早四处乱瞟，双手把玩着桌面上的垫板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
　　“爸爸之前教过你的呀，不懂我再教你一次，但是你必须认真听课，你这样动来动去……”我话音未落，手里的卡片被横空跃起的垫板一扫而落，顿时，整个桌面“落英缤纷”。

　　“你先捡起来吧。”看着眼前这个闯祸的小家伙，我长叹一口气，“不小心做错事你要说什么呢？”

　　她并没有回答，只是极不情愿地起身去收拾，或许是觉得卡片太多了，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。一分钟过去了，两分钟过去了，桌面并没有因为她的“辛勤”劳动而改变哪怕分毫。

　　“你可以这样吗？”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，她竟接连犯错，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，“来，爸爸和你一起收拾……”

　　我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身，过了一晚，我们并没有和解，昨晚故事的结局以她去投靠她的奶奶为结束。

　　出了卧室，在大厅的另一头，她正研究着她心爱的滑板车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呼唤我，当然，我也懒得多看她一眼，径直朝厨房走去。

　　按照以往，每天的早晨我们会一起，或画画，或读书，或认字，或下棋，这一切，都是在她的小书桌上进行的，对，就是昨晚闹不愉快的地方。

　　现在，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停止她的骑行计划，她出发了，依靠高超的技术，她在客厅以及各个房间之间来回穿梭，像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鱼儿。当然，她也会来到我所在的厨房，只不过，她大概把我当作空气了吧。

　　“何必和一个四岁的小孩生气呢？”兴许是被她此刻的乖巧可爱萌化了，洗碗的时候，我觉得我该开始我的“破冰之旅”了。

　　“来，停车，今天我们该认字了！”我若无其事地准备着卡片，就像平时那样。

　　“你在生气呀！生气还能教我？”我的话像红灯一样，她一个急停，潇洒转身，愣是从嘴里蹦出了这样一句。

　　“不是说小孩子不记仇的吗？再说，今天我生气得那么明显吗？”我暗自思忖，不知怎的，我像一个瞬间被催熟的大红苹果，红得透亮。

　　“那你说说，我为什么生气？”我故作镇定，示意她过来。

　　“昨晚我没表现好，乱来。”她已在小书桌前的椅子上坐定，“可是爸爸，昨天晚上你答应要给我看一会儿电视的呀，不应该安排认字的……”

　　冬天的早晨，阳光暖暖，微风习习，有一对父女，在书桌前，紧紧抱在了一起。